邱晓华：借助资本市场修复政府的资产负债表

导语：在新常态下，民营企业如何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一系列战略决策，抓住这一战略机遇期？如何加强合作、抱团发展？

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凤玲 6月12日由中华民营企业联合会、睿渊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主办的“睿渊学堂-与民营企业共话中国制造2025座谈会”在京召开。

5月18日，国务院正式发布了《中国制造2025》规划，这是中国版“工业4.0计划”，也是我国实施制造强国战略个十年行动纲领，“中国制造2025”战略的落地实施将为“一带一路”战略做好坚实的产业基础支撑。两大战略的将会对我国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经济转型升级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在新常态下，民营企业如何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一系列战略决策，抓住这一战略机遇期？如何加强合作、抱团发展？是企业家共同关心的课题。在座谈会期间经济观察网记者就当前经济热点问题专访了国家统计局原局长、睿渊学堂工作委员会副主席邱晓华[微博]。

经济观察网：我们都知道现在中国的发展，是顺利实现个百年目标的关键阶段，截至到2020年前，我们要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要初步实现我们国家的现代化，您怎么看待目前的新变化？

邱晓华：我们国家从“十八大”以后，新一代领导人正在为我们国家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顺利实现两个百年目标，在搭建两个重要的历史舞台。个就是国内要搭建转型升级，在打造一个2.0版或者是更高版本的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平台。如果这个平台能够顺利的搭建，能够顺利的实现预期的目标，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社会的发展将会站在一个全新的平台上面。可以说，我们加入发达国家的行列，这个目标越来越近。第二个是搭建平台，从国际而言，中国正在搭建一个实现中国经济国际化的、全面国际化的一个重要平台，这就是以人民币国际化作为主线，以“一带一路”战略作为重要的内容，以自贸区建设作为制度的安排，以亚投行、丝路基金、金砖国家银行等金融平台作为一个支撑的大平台。这个平台如果搭建好了，“戏”演好了，那就意味着中国经济将站在一个全球配置资源、全球组织生产、全球进行销售的新的舞台上面，可以想像我们发展的余地和发展的空间将极大拓宽，这是一个很有历史意义的事情。

经济观察网：我可以理解这是新一届政府正在尝试自身市场化吗？但这两个平台的搭建并不容易，如何让自身硬？

邱晓华：这两个平台在搭建过程里面就给我们提出了新的要求：

，从产业发展的角度来看，我们要顺应跨国经营的新趋势。我们的企业家、我们的投资者要把发展的目光由国内转到国际，要站在全球的范围内来考虑企业自身的发展，考虑国家发展。这种跨国经营其实就是衡量一个国家是不是达到现代化目标或者进入到现代化国家行列的重要标志，今日的世界，一个强国一定是跨国公司在世界舞台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从数量上、从质量上、从竞争力上都占有一席之地，就意味着国家进入到了发展的新阶段。所以，我们的企业家、我们的投资者确实要顺应这样一种跨国经营的新趋势。而前面我讲的新的两个舞台都需要借助这样一个跨国经营来顺利实现它的发展，或者说这两个舞台的搭建也给跨国经营提供了一个条件，比如说国际舞台，国际化的这个舞台，那么意味着中国的企业家、中国的投资者在未来一定能够使用人民币在全球进行生产、经营和其他的商业活动。这是一个可以期待、值得我们向往的目标。中国人民币一旦成为国际性的货币，就将与美元、欧元等主要国际货币一起参与到世界资源的配置当中去，中国就将获得更好的支撑。所以，中国企业家未来肯定不需要更多的依赖于外汇这个途径去实现国际化，我们就能够依赖于人民币实现国际化，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这是个跨国经营，我们国家正在给大家走出国门，实现全球布局提供一个重要的机遇。

第二，跨界融合。跨界融合其实就是大家经常议论到的，但是我把它分成了两条线，条线就是移动“互联网+”+现代金融+产业，这一条线索跨界融合。也就是说我们的企业家、我们企业的发展、我们产业的发展要在移动互联网的技术支撑下，借助于现代金融工具，与传统的产业和新兴产业相结合来实现一个新的发展。移动互联网大的好处就是它突破了时间、空间的两大约束，给企业的发展提供了极大降低成本的条件。用移动互联网这样一个技术，其实就意味着我们的企业将在新科技的支撑下，去完成资源的配置、完成生产的组织、完成产品的销售以及完成企业经营管理的运行，这是一个我们完全能力做到，在现实中已经给我们展现了，借助移动互联网就能够突破两大约束，大幅度降低生产的成本，提高运行的效率，达到更好的回报。这是一个重要的工具。

为什么说还要加上现代金融工具？ 大家知道一个企业的发展一定要有很好的投融资平台，过去中国企业的发展更多是借助于银行信贷，我们称之为中国的发展是靠信贷作为支撑来推动的发展。今天，这一条路已经越来越接近天花板，也就是说我们如果再过度地依赖信贷的投融资工具，依赖这种间接的融资工具来实现企业的发展，我们的天花板是越来越接近了。我们不可能再向之前一样通过大量货币的发行，通过宽松的信贷支撑来实现企业发展，因为我们的货币的发行量已经是一个比较大的数量，我们的银行体系已经不能够再完全地借助这样一个工具来服务于企业，我们企业也不能再过分以来这样一个工具来实现自己的发展。因此，它表然走向一个借助于资本市场，借助于资本市场的两个重要方面：一是股票；二是债券。这两大融资工具来实现自己的发展，也就是借助于直接融资的工具来实现今后的发展。美国从它的发展起步开始走的就是这一条路，就是企业的发展就是借助于资本市场提供投融资的渠道来实现发展，而我们原来更多走的是银行信贷来实现自己的发展，现阶段这种模式已经给我们提出了很大挑战。因此，我们也要转向借助于资本市场来实现企业信的发展，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的资本市场突然间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走向了一个牛市的时代背景，一定意义上，这一轮资本市场的活跃，就是建立在我们国家在企业的运行模式，在国家经济发展的模式上面要实现转型这样一个时代的要求上面。

经济观察网：但是过去在快速成长中间出现的各种问题，我们是不是要借助于资本市场来修复曾经存在的一些问题。

邱晓华：一句话点评，就是要修复政府的资产负债表，修复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修复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以及完善家庭的资产负债表。这是这一轮资本市场活跃的一个重要的时代背景。从这个意义来说，我们的企业、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家庭等都需要借助于资本市场，实现新的发展一定是要搭上这个时代列车，要赶上时代的趋势。

经济观察网：您刚才讲述了融合？这种融合具体来说是那些方面？

邱晓华：条线的融合，就是把移动互联网加上现代金融加上产业，这条线是跨界融合。第二条线就是服务业加制造业，今天我们讨论的是2025的工业。不管是4.0版的工业，说到底，就是在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支撑下，在各种进步的支撑下，实现服务业与制造业的融合。也就是从研发到制造到销售，这些产业链条里面企业怎么有机整合，过去企业在很大程度上面缺失后两条，就是前一条和后一条，我们的工业更多停留在制造环节，在研发领域、设计领域和销售领域两个短板。那么，打造一个升级版的工业、升级版的经济确实要把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好。在这里特别要强调的是，一个国家的强大一定是制造业的强大，同样，一个国家的强大也一定是服务业的发达。

因此，在进入关键发展阶段的中国，一定是要把制造业由大变强，服务业由不发达变发达，这就是跨界融合的第二条线。跨界融合这篇文章如果做好了，我们企业一定能够赢得新的发展空间。 第三，跨所有制发展，这也是我们党提出的发展混合经济的题中之义。大家知道，中国的国有经济具有强大的实力，这是其他国家所没有的，但是中国的国有经济又有些制度带来的不足，就是它缺乏足够的活力。而另外一方面，中国的民营经济目前缺失足够的实力，但是它有足够的活力，因此，“实力+活力”打造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动力，就成为我们时代的一个新要求，也是我们国家实现新发展的一个新渠道。这篇文章能不能做好，我相信只要能解放思想，只要市场的规则更加公平，政策的环境更加公平，资源配置的条件更加公平，产权的保护能够更加健全，这种跨所有制发展的文章就能变成中国经济发展一种新的动力。

经济观察网：这是不是您经常强调的 “三跨”？

邱晓华：是，所以我们要顺应跨国经营、跨界发展、跨所有制发展这个趋势，把握这个趋势提供的机遇，实现自己新的发展。

经济观察网：就国家层面而言，是不是有些新的要求？

邱晓华：具体来说，四个方面的支柱产业要打造好，这四个产业也是很有成长性的产业：，信息产业；第二，环保产业；第三，生物产业；第四，高端制造业。这四个领域是未来中国经济的四个支柱产业，它们的市场容量都是上万亿乃至上十万亿的巨大容量，到2020年之前，它们的成长速度都是两位数，每年的成长速度都是两位数，是一个有很大成长性的产业。还有一个是先导产业，这就是新材料、新能源、新能源汽车，也是一个有很大市场容量，成为速度也是会很快的三个领域。

这里面特别要强调的是新能源汽车，新能源汽车将会在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支撑下，在智能设备的支撑下，在新能源技术获得突破的支撑下会有一个很大的发展空间。可以预计，未来中国老百姓和未来公共交通体系会更多地借助于新能源汽车，实现它新的发展。传统的能源汽车将会逐步退出或者萎缩，这是我们国家的能源现状所决定的，也是技术发展所带来的，因为中国能源大的薄弱环节就是油气资源的不足。我们可以设想，将来老百姓都希望有一辆车，这是不可阻挡的趋势，健全更好的公共交通服务体系，这也是必须做的事情。我们这么大的国家，如果将来个人的私车发展达到一个天量的规模，它大的薄弱环节就是油气资源能不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如果中国的私家车以油气为基础，就有可能由经济问题变为社会问题。所以，国家从保证能源安全，从确保社会稳定角度，朝着新能源汽车方向去努力，已经摆到了议事日程，国家已经采取了很多措施来推动这个领域的发展，这一方面预计会有很大的成长性。现在技术已经不是问题，政策也不成问题，就是看我们如何来规划、如何来组织、如何来实现这些产业。

经济观察网：还有其它领域吗？

邱晓华：在知识产业、先导产业之外还有两个领域，个领域是一个特殊的产业，这就是囊涉国土的开发，我们称为海洋产业，包括海洋生物、海洋信息、海洋运输、海洋环保等内容在内的产业发展。中国要成为一个现代化国家，一定要囊涉各种的开发作为保证，由陆地资源的开发、陆地的生存空间转到海上资源开发、海上生存空间的拓展，这是一个必然趋势。因此，这个领域里面未来也会有很大的成长，需要加快成长，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些发展趋势。另外一个领域就是为生产和生活服务的领域，也就是大家通常说的服务业的发展一定是建立在为生产服务、为生活服务的基础上，这个服务做好了，中国经济和社会进步也会有好的前景。从国家层面来说，这9个领域、4个支柱、3个先导、1个特殊、1个加强，这些领域里面我们的企业家和社会都要关心、关注抢占自己发展的脚步。

经济观察网：但中国经济的发展目前正处在转型升级的艰难时期，我们遇到的困难确实有很多，我们看到我们的红利正在逐步释放，您觉得那些红利在释放？各自带来怎样的影响？

邱晓华：是。，人口质量的红利，我们都在说人口数量红利正在远离我们，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人口质量红利还没有远远把它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条件，而这些年我们对教育事业的重视已经给我们准备了这个条件，可以预计，人口质量在合适的制度下面，在适宜的创业环境下面，一定会转化为我们转型升级的重要推动力，这是个我们要看到的红利因素。

第二，全面深化改革所带来的制度性红利。这一轮资本市场的活跃其实也是大家对改革有良好的心理预期，这种精神层面所带来的，而简政放权也好、维护投资者的权益也好，以及对个人的权益保护也好，以及创造一个公平的市场环境，这一系列的改革其实都会给我们的企业、给我们的家庭提供一个更好的制度保证，这种红利正在逐步的释放。别的不说，我就说一个企业的注册问题，过去公司的注册曾经是成为企业家们头上的紧箍咒，有相当一部分企业家因为资本注册不实、抽逃资本金等等而陷入牢狱之灾。而今天这个紧箍咒被打破了，我们的投资者几百块都可以注册一个企业，我们的企业家注册完以后资本金可以分期到位，到位以后可以作为别的用途，已经没有牢狱的紧箍咒套在头上。因此，近两年我们看到每年都有六七百家微小企业诞生，这就是改革催生的重要成果，这是制度性的红利所带来的。随着农村土地制度的改革、户籍制度的改革、司法制度的改革以及各种其他方面的改革，一定会给经济发展带来前期所没有的新的改革红利。

第三，大开放所带来的红利，刚才我讲我们正在搭一台大戏，这台大戏就是全球化的大戏。这个大戏一定会给我们的经济提供更广阔的空间，无论是要素、资源还是市场，都会有一个更广阔的空间。过去我们更多是依赖于传统的出口贸易形式和传统的利用外资形式，主要是这两种对外经济的红利，而这个红利正在减弱，正在遭遇一些瓶颈约束。一方面，发达国家再工业化，他们已经形成我们的竞争对手；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加快工业化，与我们形成了一个新的竞争压力。目前，我们的出口形势遇到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纠结状态，高端产业中国现在确实还难以与发达国家相竞争，在低端产业又无法和新兴经济体来竞争所以，我们需要寻求、需要打造对外经济新的优势。而前面讲的这台大戏，如果平台形成，戏演得好，我们就能创作开放型经济的新优势，这就是我前面讲全球布局、全球发展的新格局，这是值得我们期待的。

第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这种创新型的红利也正在逐步形成，因为创新的条件正在逐步完善和具备。过去我曾经开过一句玩笑，我说中国这个国度能够产生保尔的土壤、英雄的土壤，但是无法产生比尔盖茨的土壤，无法产生创新者的土壤。而现在这些年的努力，这个局面正在改变，我们也可以产生英雄，同样也可以产生创新者、创新家，因为自由的氛围正在逐步拓展，知识产权的保护法律正在进一步完善，投融资更公正的机制也正在建立，国家与社会、企业家共担创新风险的制度安排也正在进一步建立起来。所以，创新是值得我们去期待的，而创新驱动又是我们未来一个很重要的引擎。我们说要打造新引擎，这个新引擎就是创新驱动，而这些我们已经看到在向良性发展的新趋势。从中国经济来说，尽管眼下还处在很困难的转型升级爬坡过坎的艰难时期，但是我们不能丢失信心，我们要看到前面正在逐步展现出、正在释放出的新的红利，一定会成为中国经济在未来发展的新动力。